在飞往全球各大旅游目的地的航班上，曾经熟悉的中国游客身影在逐渐回归。在今年“五一”假期期间，《环球时报》记者在世界多个热门旅游目的地感受到了久违的“中国热”。无论是传统的东南亚路线，还是新兴的小众目的地，疫情后得到充分释放的中国旅游需求正在像潮水般涌来。记者走访发现，中国游客在出境游中的新需求正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但受到疫情对行业冲击的余波影响，距离出境游市场“满血复苏”仍需等待一些要素恢复常态。

　　“五一”假期中国出境游市场复苏加速。图为5月1日中国游客在泰国游览。(新华社)

　　“耳边随处可以听到中文”

　　根据国家移民管理局4日通报，今年“五一”假期全国边检机关共查验出入境人员626.5万人次，日均125.3万人次，较去年“五一”同期增长约2.2倍，是2019年“五一”同期的59.2%。随着出入境政策的不断放宽和国际航班的增开，中国出境游市场复苏在加速。同程发布的数据显示，今年“五一”期间，在出境航线和国际酒店预订方面，中国香港、中国澳门以及泰国、新加坡等东南亚目的地最受游客青睐。

　　“行走在曼谷街头，耳边随处都可以听到中文。”泰国媒体The Thaiger报道称，在“五一”期间，中国游客在泰酒店预定量同比增长近30倍，比2019年新冠疫情前高出18%。泰中旅游联盟协会副主席差纳潘3日表示，目前每天访问泰国的中国游客数量在1万人左右，已恢复到疫情前水平的1/3。

　　“中国游客大增令本地旅游热点门庭若市。”新加坡《联合早报》2日报道称，新加坡部分摊贩的生意因回归的中国游客增加两成至三成，甚至新加坡当地知名美食——松花肉骨茶店门前排起长队直到深夜，部分旅游景点“一票难求”。圣淘沙捷运列车的工作人员透露，客流量近来增加两成，游客当中约七成是外国旅客，其中以中国游客占大多数。

　　除了东南亚传统热门目的地，中国“一带一路”项目也为出境旅游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中老铁路4月13日开通跨境客运后，万象和周边地区的旅游热度直线上升。

　　不仅是东南亚，全球的旅游目的地都在感受一股中国游客回归的热潮。在中国今年发布两批恢复出境团队旅游的国家名单后，中国出境团队游目的地已经增加至60个国家。

　　在一架飞往埃及的航班上，记者观察到来自中国的乘客不在少数。一位中国游客表示，经历3年疫情后想尝试更新鲜的旅游目的地，埃及的落地签政策和独特的中东风情有很大吸引力。他表示，本以为选择埃及会错开“爆款”地区，但上机后发现身边很多中国游客同自己抱有一样的想法。

　　中国游客的回归也让新西兰的旅行社重新忙碌起来。疫情期间，新西兰许多华人旅行社歇业或裁员，大量导游、司机和销售人员被迫转行。近期不少人告诉记者，他们正紧密关注中国游客的回归。一些旅行社已经开始重新招募有经验的导游和司机，并且开发更加适合中国游客的旅游线路。

　　需求同疫情前有大不同

　　在“五一”前夕前往西澳大利亚旅游的赵女士告诉《环球时报》记者，经历3年疫情后，自己对出境游有新的需求。“我会更加重视定制化、个性化，更关注个体的需求，更注重旅游项目的‘在地化’和‘体验感’，同时也更加注重对小众目的地和全新体验的推广。”

　　4月中旬，记者在新西兰塔斯曼国家公园遇到10多组中国游客，在疫情前，塔斯曼国家公园并不在新西兰经典旅游线路上。当地旅游从业者对记者分析称，更加小众的“主题游”可能成为中国游客来新西兰旅游的新特征。近来，新西兰皇后镇的“婚礼游”“滑雪游”，澳大利亚墨尔本的“澳网游”，阿德莱德的“葡萄酒庄游”等近期的热度都在攀升。

　　泰国旅游局也发现，相较传统景点，年轻的中国游客更倾向于从社交媒体上及时交流旅行实况，“打卡”热门网红美食和特色商店。日本旅游业者认为，中国游客更倾向于前往“非热门”旅游点，以东京为例，下北泽、自由之丘等地的咖啡厅非常受到中国年轻游客青睐。中国游客消费形式也从“购物”转向“体验”，高级旅馆、一日体验型活动、美容、健康体检等旅游形式，都被列入新一代中国游客的旅行清单中。

　　要完全复苏还差什么?

　　“五一”期间，中国出境游需求加速释放，但整体上距离恢复至疫情前仍有一段距离。首先，不少旅行者反映出境航线机票价格偏高。携程发布的《2023年五一出游数据报告》显示，“五一”假期跨境单程含税机票均价2104元，较2019年增长34%。亚洲航空泰国公司首席执行官对《曼谷邮报》表示，与疫情前相比，泰国重新开放的中国航线平均机票价格上涨50%。

　　其次，境外旅游机构尚未真正体会到中国出境游的“满血复苏”。新西兰万国旅行社总经理于先生对记者坦言，行业总体感觉恢复速度较慢。疫情前到访新西兰的中国游客每年达43万左右，今年截至目前仅为2万左右。而且，当前出境游成本较疫情前有所提高。由于通货膨胀，新西兰物价比疫情上涨约40%。2019年以1.5万新西兰元团费享受到的旅游品质，今年需要2.5万新西兰元以上才能体会到。

　　飞友科技有限公司创始人兼CEO郑洪峰认为，有3个因素目前仍限制着出境游的复苏进度。首先，签证排队等待时间长。在一些地方，签证获批时间需要排队1-2个月以上是常态。另外，航权时刻问题和民航系统保障能力不足等因素综合导致国际航班较少。最后，疫情后部分旅游行业的服务能力还在重建。旅游社、地接人员在疫情期间大量流失，其他方面服务能力也需要时间重建。

　　其中的许多情况在泰国旅游方面都有所体现。尚未完全恢复的航空公司运力，航空业、旅游业的供应方控制导致航班供应短缺、机票价格偏高，以及政府要求的新签证手续，这些都成为影响中国游客的绊脚石。

　　不过，来自航空业的好消息正在不断传来。从今年2月份以来，中国国航、南航、东航、海航和新西兰航空都陆续复飞或增开直航航班。在“五一”期间，中国国航在5月2日复飞北京至奥克兰航线，新西兰航空于5月3日起增加奥克兰至上海航班至每天一班，海航在4月下旬宣布将于6月恢复深圳至奥克兰的航线。

　　据美国《华尔街日报》报道，当地时间5月3日，美国交通部批准中国的航空公司将每周往返中美的航班班次从8个增加至12个，这与美国航空公司往返中美的航班班次数量相当。据法国媒体报道，从6月中旬起，北京、上海等中国城市飞往法国的直航会逐步增加。“五一”前夕，海航恢复深圳——巴黎直航航班。

　　郑洪峰认为，随着签证限制条件逐渐缓解，航班运力持续恢复，旅游产业服务保障能力回归，大众化的需求会慢慢恢复，旅游市场上，团队游等旅客群体将再次出现。